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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 Issue 13

  • 編者的話

    文:路家

    今年的Âtre,我們希望與大家一起討論公共資源在藝文界別的分配。

    這是一個很大的題目。「公共資源」四字令人第一時間想起的,可能是「金錢上資助」。但其實若我們從更廣義的目光看待這事的話,它的範圍遠不只於此。

    事實上,經濟學中有所謂「公共財」(Public good)的概念。根據大英百科全書的定義,「公共財」是與「私有財」(Private good)相對,公共財不會因為一個人在使用而妨礙其他人使用的資源,例如空氣,也例如文化。

    於是乎,公共資源可以是政府對藝團的資助、對文化教育的投入;可以是城市的表演場地,也可以是文化本身。於是文化成為一個循環。就像茹國烈所提出的 “BEAM”:信念和價值觀(Belief and value)、日常生活風格(Everyday lifestyle)、藝術和創造(Arts and creation)、回憶(Memories);這四個元素的投入與互動,創造出一個城市與別不同的文化。是以,元素的改變,亦將令文化改變。

    是以,文化方面的公共資源與公共財如何不斷投入,轉化,再創造,成為了我們今次想要探討的方向。而所謂的「投入」並不單指政府行為,也關乎社會每個持份者的想法。

    今期的Âtre,我們先記錄本地藝團一些現況。近年在政府的鼓勵下,一些藝團開始北上演出,希望開拓更大的市場。但一切都仍在起步階段。有藝團坦言,收入並不能應付支出,但亦有藝團指出,內地觀眾的反應熱烈,令他們更銳意到內地演出。這樣的發展會如何改變本地藝文生態,我們密切觀察。

    我們亦請到李國威導演分享他在澳門導演的點點滴滴。

    必須一提的是,今年我們新增設了欄目「今個月睇呢本」,介紹一些與文化相關的書籍,冀能促進文化討論。「遠方現場」的作者亦會繼續與我們分享外地的文化故事,為我們帶來新思考。而下一期,我們將帶來欄目「校園戲劇巡禮」,由本地學校戲劇組的老師或學生,分享他們在戲劇組的一些觀察和感受。文化互動,像漣漪與海流般不斷互動擴展。

    Photo from Dirks Theatre

    《懸空一念:五章遊走於裝置的表演》

  • 焦點觀察

  • 開墾內地市場,滋養澳門藝團?

    —— 曉角話劇研進社談內地巡演經驗
    (節錄)

    文:依曉

    楊彬說:「很多內地的藝術節有『大灣區任務』,需要港澳節目,也有經費邀請港澳藝團,雖然水平不符合港澳的標準,無法彌補我們的成本⋯⋯我們暫時不會再接受分成,即使演出費再少也要收到,因為我們未有能力每到一個地方,也很多觀眾購票。這是要深耕,慢慢『儲』觀眾。」

    內地巡演為曉角累積了過千人的微信觀眾群組,曉角會在群裏宣傳新節目、 送禮品等,觀眾也樂意討論演出的好與壞。例如曾經有觀眾投訴燈光刺眼、情節不通順等,團隊都會細閱留言再改進。楊彬說:「劇場與電影不同,電影拍了就拍了,差就差,不通就不通,無法調整;但戲劇與觀眾的關係較密切,我覺得這種溝通很好。也有些內地觀眾說他們很感動,追着我們的戲來看,說希望我們落戶深圳,更有人特意來澳門看我們演出。對比澳門的觀眾群較平靜,很快就沒人發言。」

    回歸初心,楊彬說曉角開拓內地市場並非為了知名度,而是澳門的生存空間狹窄。他估計在澳門,一個作品要演20場,每場200至250名觀眾,才能收回成本,開始賺錢。先撇開澳門觀眾量在疫情後萎縮,他笑言澳門的場地是「太公分豬肉」,最多只能獲分配兩星期檔期。曾有作品一晚演出兩場,兩星期共演15場,已是「極極極極限」。他希望開墾一個內地巡演網絡,幫助同業獲得更多表演機會。

    (全文可於紙本閱覽。)

  • 物理空間與創作空間的兩全其美

    ——《造美之城》監製談內地戲劇節

    (節錄)

    文:依曉

    Sarah認為內地觀眾接受程度較高,不會因為演出大膽而抗拒,演出途中亦勇於流露自己想法,對於互動性極強的《劉Bon學堂》及《造美之城》必不可少。他們散場後亦願意留下來與團隊聊天,在小紅書及微信群眾群組繼續討論作品;相比之下,Sarah笑言澳門人更多是在「𠝹櫈區」匿名留言,加上觀眾層較窄,部分座上客是圈內劇場人,或許有所顧忌,不願多言。

    「內地觀眾反應很激烈,澳門觀眾是你點他才會說一兩句—— 當演員問澳門觀眾為何會投選這位變裝皇后,答案通常是『因為他較美』等不太走心(用心)的說法。」

    Sarah又形容蛇口戲劇節玩味較重,接受較前衛、創新的作品題材。Sarah說:「起初我們還想,變裝皇后,內地可不可以?要互動,內地人可不可以?又真的可以,反而回到澳門卻避避忌忌,文化局說演員不可以穿肉色絲襪⋯⋯感恩大會願意給予我們空間,不止是物理空間,而是十分相信創作者會為作品負責,給予自由度。」

    (全文可於紙本閱覽。)

  • 遠方現場

  • 站在邊緣關懷人:

    戲劇盒的社群參與

    文/梁海彬(新加坡)

    新加坡劇場工作者

    2011年,新加坡作家學者黄浩威為劇團「戲劇盒」編著《戲劇盒與新加坡的社會劇場:文化干預與藝術自主性—— 1990 - 2006》(以下簡稱《戲》)。在書中,他對戲劇盒自創團以來的劇場創作進行了思考與分析,並從戲劇盒的劇場作品探討藝術創作與國家機構之間的協商,也對劇團如何通過藝術走向社群進行社會參與進行審思。

    戲劇盒最初以華語劇團的定位創團。新加坡建國之時,政府把英語視為能促進國家經濟發展的工作語言,華語也因此被邊緣化。戲劇盒成員們都是國家雙語政策下的產物,自由地在兩種語言文化裡遊走穿梭,但自創團以來,戲劇盒卻以華語創作戲劇,有意識地選擇為不諳英語的華語人士呈現戲劇演出,與他們一起思考社會課題。1998年,戲劇盒從業餘劇團成為專業劇團,創團成員之一的郭慶亮擔任了劇團的全職藝術總監。至此,戲劇盒更明確地走向進行社會批判、與社群參與的創作方向,劇團的作品一般關注社會議題,提倡社會參與、讓社群對複雜的課題進行反思與討論、為弱勢群體發聲。

    值得一提的是,戲劇盒曾在2003年因財務透支,而從全職劇團轉成兼職運作。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國家補給不夠。黃浩威在《戲》裡提到,向來受到主流媒體關注,也一直得到國家的資助的戲劇盒竟然仍須結束全職運作,這一事件曾推動藝術社群積極討論資金與持續性發展的重要性。戲劇盒在2005年恢復全職運作。至此以後,戲劇盒在確保可持續發展與堅持藝術創作的自主性之間進行各種嘗試。

    時隔13年,黃浩威推出了《戲》的英譯版,並對當年華文版的《戲》進行了更新。《戲》對一個劇團的剖析與深刻解讀,並進行批判性的反思——這在新加坡是少見的。更難得的是,由學者柯思仁編著的《戏剧盒30关键词》(2022年出版)、以及由劇場人Charlene Rajendran和編輯Richard Gough一起著寫的“Changing Places: Drama Box and the Politics of Space”(2022年出版),也都是專門研究戲劇盒進行的社會參與的重要書籍。

    戲劇盒多年來以不同的方式進行多方嘗試,在時代的變遷下也在不斷地改變。例如,戲劇盒如今已不再以「華語劇場」定位,而是以「新加坡劇場」的身份去進行各種創作:以不同語言(華語、英語、馬來語)、以不同演出形式(參與式劇場、戶外劇場、實驗性演出、跨界藝術合作,等等),去引導觀眾探討社會課題,乃至全球課題(全球暖化課題等等)。這無疑讓劇團具備了更具流動性的特性,與更多群體探討課題。
    劇團近年來進行跨媒介實驗、試圖打破藝術界線,並且在不斷的嘗試中思考如何在社群之間搭建橋樑⋯⋯ 但多年來劇團唯一不變的宗旨,或許便是堅持站在邊緣關懷人。

  • 「第六屆台北短劇節」小記

    文:鄧世昌

    編劇,黑目鳥劇團藝術總監

    目前為國立臺北藝術大學戲劇學系博士學生

    時光飛逝,上一次在這裡分享文章,原來已是大約四個月前的2023 Issue12,該刊登文章的題目關於我的一次多語創作經歷,恰巧這篇也是。於大約一年前,我在網絡上看見了一則徵收劇本的訊息,它徵的是約二十分鐘的短劇劇本,無題材內容限制,當時我覺得尚可應付,抱著一試無妨的心態,便報名投稿了,它便是現正發生中的「台北短劇節」,今年已是第六屆舉辦。

    我在報名投稿前也有查找一下此節目的相關資料,在歷屆台北短劇節的資料中顯示,主辦和組成演出團隊的主要是外國人,亦有見到亞洲人的面孔,演出語言是雙語 (英/中) 夾雜,後來從一些演員的口中得知,主要成員多是在台灣從事外語教育的外國人,但隨著吸引力法則發揮效果,數年來焦聚了一群能夠使用中英雙語而同時熱愛戲劇表演的人。

    關於參與短劇節,有幾個深刻的地方可以分享。第一,從一開始我便知道,這是一個無薪的活動,雖然是賣票,但它屬於無補助的自資舉辦活動,未能對數十個參與者發薪也可以理解,願者參與,這是它的營運方式,個人認為這樣很配合我的個性和現在的創作狀態,沒有老闆也就沒有壓力,有些劇本類型自己不常寫,可以把今次當作一次寫作實驗和練習的機會,也可能正因這是無薪的活動,與其說是一個規矩的表演藝術節目,不如說是一群生活於異鄉的同好一個年度大型派對。

    第二,投稿之後過了幾個月,我收到電郵通知,從四十多個投稿劇本中選出了八個短劇,我是其中之一,今次的劇本我先用粵語書寫,再自行翻譯成普通話,所以交給他們的是普通話版本,然後在電郵上我問有沒有需要把劇本翻譯成英文,讓他們方便排練,他們回覆說不需要,說可以鄰選到台灣演員參與,後來我才知道,雖然他們是外國人,但他們有在學習中文,能夠看懂,也會說,我就發現,這可能是普遍的我們對於外國人都有的片面認知,或可能他們是屬於外語世界的少數懂得中文的群族。
    連結上次不可無料劇場的「多語劇場」和今次的「台北短劇節」,還有三月我在香港明報介紹過的,台灣演員全英語演出的《I Love you, you’re prefect, now change》音樂劇,讓我看到了台灣劇場的另類風景,多種語言戲劇自成一格,持續地發展和變化,這風景也許位於主流劇場的邊邊,但在這裡仍有生存的空間,讓生活在同一塊土地的多語使用者有繼續接觸戲劇表演的機會。

    相片來源:「Taipei Shorts 台北短劇節」臉書專頁

  • 今個月睇呢本

  • 「文化是讓人脫離本性

    還是實現本性?」

    —— 思索文化的哲學之路

    (節錄)

    文:穎霖

    「文化」無時不圍繞在我們身邊,也在我們身上延續、轉化、延伸、發展,支撐起我們個人和群體的生命與生活,但過去要談論文化,許多時都比較偏重於探討文化現象,或者是個人主觀文化與團體或社會客觀文化相互影響之概念或結果。但要如何真正建立起對文化價值的思考、建立對文化內容有更深更細緻更敏銳的了解呢?更重要的,是如何在如此龐大與浩瀚的千絲萬縷、有形無形之中,建立出自己認知的方法,和找出自己的理解、觀點和表達方式?是次推介的讀本或許能夠逐步帶領讀者進入思考「文化」的世界。

    《法國高中生哲學讀本》系列,是翻譯自法國高中的哲學教科書,中譯本分為五冊出版,主題分別為:政治、道德、主體、文化、理性與真實,其中又以主體哲學為核心。是次集中推薦其中的第四冊 ——「文化是讓人脫離本性還是實現本性?」。本冊涉及的範圍可謂是整個法國高中生哲學讀本最廣泛、最豐富,以及與我們日常生活所觸及最息息相關。全書集中於反思「文化」作為主題,除了導論之外,分成了五個主題開展:語言、藝術、勞動、宗教與歷史。縱然涉及內容極廣,但作者們的編排結構清晰明瞭,每個主題皆從「一般看法」和「思考之後」兩種看法的對比開始,鼓勵讀者試從對生活周遭以及刻板印象的反省中找出「定義」、發展出「問題意識」。之後更會圍繞幾個「有趣的大問題」,藉着哲學家不同觀點的原典引文、透過分析及思辯的過程,有助向讀者示範如何建立「論據」,讓我們在日常生活比較習慣、只從個人感受或「我覺得」以外,擴展我們思考時的深度與廣度。最後再從「進階問題思考」以及「延伸思考」,更廣泛地去延伸思考這些主題在集體歷史和個人存在之間的關係。

    「文化是讓人脫離本性還是實現本性?」—— 思索文化的哲學之路

    作者:侯貝(Blanche Robert)等人

    出版:大家出版/遠足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 The Âtre 生活

  • 李國威:澳門究竟需不需要

    主流戲劇?

    (節錄)

    文:Beryl To

    以Weigo的觀察,澳門的主流戲劇是相當「弱」,當中牽涉資源、場地、製作人、導演和演員,「大家對handle一啲主流戲劇嘅經驗,非常之少」,澳門劇界傾向試驗新事物,對他來說「有啲跳咗Step」,「點解要有實驗戲劇出現?因為要彌補主流嘅不足,但當大家都唔知道主流係咩,點彌補不足呢?」

    「所以你覺得澳門其實無主流戲劇?」

    「無。」他斬釘截鐵地說,然後補充道:「專業嘅無,到而家呢刻都無。」

    我再追問原因,難道多年來從外地留學回流的戲劇人也無法做到?他接著說:「你讀完書返嚟,唔代表你就可以做大師;澳門就是有呢個問題,因為無,所以讀完書返嚟就即刻搞戲,但嚴格來講,佢哋係fresh grad嚟㗎嘛,其實佢哋應該要再學嘢……至少五、六年在專業劇團裡practice,你(演員)先開始可以領略到喺Acting學到嘅野係咩嚟。」但對他來說,澳門普遍缺乏這個步驟,導致主流戲劇的底子很差。更甚是,很多留學回澳的戲劇人,一畢業就背負一個劇團,或者一個人涉足多個劇團,Weigo認為這樣令澳門「做來做去都係嗰啲嘢,唔會有進步」。

    Photo from Dirks Theatre

    《奧莉安娜》

  • 銷售地點

    澳門

    一書齋

    澳門高地烏巷39L號地下